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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C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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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在第二天,看見麗塔.斯基特的那一剎那,我滿腦子都還是漿糊一樣的東西。這個女人還抹著大紅色的唇膏,精美的臉龐上撲著厚厚的粉,頗有點驚慌失措地被格雷伯克拎進了我專門用來練習魔咒的一個小書房裏。

格雷伯克的臉上都是未進化完全的大胡子,他的手指甲非常尖銳黝黑,而且他那雙狼一樣富有侵略性的眼眸總能讓我感覺到渾身不自在,雖說他這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麗塔.斯基特被他一把扔在了我面前,這個往日趾高氣揚到有點下流的女記者此刻猶如進了狼群的綿羊,和我當時一樣。

同病相憐卻無法使我對這個女人有多餘的同情心。

“主人讓我來看著你練習,伊芙。”格雷伯克略帶笑意地看著我,他邪邪的眼眸非常讓我不舒服地游離在我身上,以致於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註意力去思考什麽。

“這是你的新玩具,萊斯特蘭奇去執行任務了。”他尖銳的指甲非常不規矩地觸碰過我的頭發,一種渾身汗毛聳立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你可以出去。”我轉而盯著這個狼人不太友善地說道,腳下有點虛軟但還是努力擺出貝拉的氣勢。最近我開始熟練運用這種狐假虎威的作態來達成一些事情,這種利用的方式讓我越發像往日的斯萊哲林。

雖然我討厭這個改變,但是我必須去學會改變。因為馬爾福莊園裏都是一堆被惡狼,如果我不適應這裏,很快就會被淘汰得體無完膚。

他略微看不起我似地瞇了瞇眼:“但是主人說… …”

“我認為狼人也沒法指導我學習。”我平淡地反駁道,“你站在這裏無濟於事。”

格雷伯克忽然笑了起來,看得出他帶了些怒氣,這種怒氣讓格雷伯克直接扯過了我的頭發,他湊近我皺著面龐咬牙切齒:“你怎麽敢?”

我掙脫出來對他舉起魔杖,直直地對準了他沒有絲毫顫抖:“出去。”

“別讓我說第二遍。”我碧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格雷伯克,絲毫不壓抑自己內心的厭惡,並且努力學習這貝拉那種果斷到下一秒要發瘋的架勢。

但是格雷伯克真是欺負人,他絲毫沒有退縮。甚至在這個無人的書房裏一步步逼近我,那種畜生的眼神讓我感覺不安恐懼,於是我直接揮動了魔杖。

“昏昏倒地!”

然而狼人的速度真是非常之快,我的弱智魔咒只是擊打到了某個櫃子,甚至捕捉不到格雷伯克越過的殘影。我皺著眉頭又一次朝著躲過一劫的格雷伯克揮動魔杖:“昏昏倒地!”

“倒掛金鐘!”

“統統石化!”

我不斷地揮動魔杖使用一些自己能運用的魔咒來傷害格雷伯克,可是這個狼人就好比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他一次次地躲過我的攻擊,甚至沒有使用魔杖和我正面沖突。格雷伯克有意無意地傷害到我,後來我覺得頭皮一痛,忍不住捂住了腦袋。

這簡直是讓在一旁傻坐著的麗塔.斯基特看好戲。

“火焰熊熊!”

到最後他甚至狂放又惡毒的嘲笑我,尖銳的爪子上還勾著幾縷剛剛從我頭上扯下來的金色發絲:“你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巫師了,伊芙。”

我覺得那些幼稚的魔咒沒有絲毫作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需要更厲害的魔力和魔杖,毋庸置疑,而且我知道那個魔咒的咒語。

於是我捏緊了魔杖,身體裏充滿了各種負面的情緒要噴湧而出。某個最近一直縈繞唇瓣的咒語非常想脫口而出,就好像是在蓄勢待發一樣,緊張不安到極點的我默默把魔杖對準了格雷伯克,非常僵硬地笑了笑:“也許你願意充當我的新玩具,格雷伯克?想必主人不會介意的。”

我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甚至不想再看到格雷伯克那張非常不禮貌的面孔。

然後用貝拉一直教導我的手勢揮動魔杖,某個咒語非常順溜地從嘴巴裏冒出來,我再也沒有遏制那種魔力波動,當時我惱火到了極點,絲毫不介意在這裏把格雷伯克這個惡心巴拉的狼人胖揍一頓---

“鉆心剜骨!”

非常好,我因為這個惡心巴拉的狼人得到了進阿茲卡班的門票。

但是我連和伏地魔抱抱都麻木了,進阿茲卡班又如何… …不得不說伏地魔真是個魔法天才,他居然真的讓我成功使用出了鉆心剜骨。

在趕跑格雷伯克這只大灰狼後我捏著魔杖好整以暇地坐回書房的沙發上斟酌了許久,其實我當時有點麻木不仁的愉悅感。

麗塔.斯基特在一旁戰戰巍巍地不說話,她紅潤的嘴巴緊緊抿著,但是那刷的根根分明的睫毛還是偶爾擡上擡下,明顯內心並不老實。但是相比於這個雖然可惡但是沒用傷害過我的女記者,我其實更加討厭烏姆裏奇。

不知為何,也許她確實很可惡,我現在也確實很想有一個人比我更加悲慘從而來舒緩一下自己內心的焦灼。

“你應該是沒法活著的。”我歪了歪腦袋。

而麗塔.斯基特在我開口說話的一瞬間,臉色就慌張了起來,她跪在我的面前乞求我,言語混亂得完全不像我四年級時看到的那個下流嘚瑟的女人:“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當然你最好還是去死。”我用魔杖緩緩幫她把散亂的劉海撥弄到耳後,這個簡單的動作居然讓她一動不動驚悚的看著我,“如果你想活下來,那就得學聰明點。”

她的腿還在無意識地發抖,然後猛不疊地點頭,好像恐懼我也給她來一個鉆心剜骨。

我忽然覺得她現在的模樣應該很像當時向伏地魔乞求活命的我,但是我不是伏地魔,我從頭到尾,都是個赫夫帕夫。

“我建議你。”我學著貝拉那種有點偏執的勁頭靠近這個女記者的耳畔,“寫書的時候註意點,比如那本看起來就針對性非常強的《鄧布利多的生平與謊言》。”

“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些事情,忘掉這一切。”

她非常溫馴地匍匐在地毯上,像極了一頭正在對主人點頭哈腰的犬類。我忽然有點明白起伏地魔為什麽喜歡權勢這種讓人恐懼又讓人著迷的東西了,因為有了權勢,很多以前厭惡的東西都能被輕易摧毀,很多喜歡的東西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去擁有,呈現在你眼前的就會是另一個世界。

有點陌生又容易讓人迷戀這種感覺,好像所有事情都能被掌控---

但是該死的讓我覺得三觀盡毀。

我最後還是讓亞科雷把麗塔.斯基特送回了她原本的住所。

我畢竟不是變態,我的三觀正常,我做不到一些肆意妄為的事情。

但是我現在的下場就有點慘,在成為食死徒前我從來沒有被刷新過三觀,這一次被刷新得有點慘。

伏地魔知道了我學會鉆心咒的事情,他當著眾人的面為我學習的成功而“慶祝”,他有點瘋狂又圓滿地撩開我的袖子:“今天,為了我們的赫夫帕夫!”

他伸出魔杖在我的手臂上刺下去,一種有點尖銳的疼痛彌漫開來,在我的鮮血流淌出來後,某種黑色的物質同樣滲透開來,帶著點沈重的感覺把我的手臂綁上一種讓我掙脫不掉的東西。我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臂覺得有點不圓滿,一直到那個非主流的印記有點尖銳地顯露在手臂上,我才反應過來什麽。

黑魔標記只有核心的食死徒才有資格擁有,而加入核心的隊列可能就意味著要去殺戮或者施虐,脫胎換骨。

我在瘋狂地被拔苗助長,被迫去長大接受一些可怕的東西。

當天我一直很沈默,德拉科來我房間的時候我正坐在窗前擡頭欣賞月光。

“伊芙?”

“德拉科。”我拉著他坐下來,有點安靜地說道:“給我看看你的吧。”

我伸手把他黑色的袖子卷起來,袖子上挪的時候,逐漸顯露出青年健碩有力又蒼白的手臂,那個手臂上赫然雕琢著某個黑色的印記,宛如最邪惡和醜陋的紋身,和我的一模一樣---

我細細地撫過這個象征著一些不好的東西的紋身,德拉科的軀體甚至還略微緊張地後挪起來,要知道在他變成食死徒後,就很少這麽緊張膽怯了。

“別看了,伊芙。”德拉科有點尷尬地卷下袖子。

“其實不醜。”我沖德拉科露出了最大最傻最耀眼的笑,“有紋身的男人才有故事。”

我撩開了自己的袖子,把那個還留有餘溫的印記展露在月光下,瞇瞇笑著看向德拉科:“現在我們一樣了,德拉科。”

最後我沒有看清德拉科的臉,因為他把我抱進了懷裏,我迎著月光,他背著月光。他讓人安心的肩膀有催眠的作用,卻也讓我開始無比清醒。

這個印記讓我覺得有點怪怪的,每次見到伏地魔的時候,它總會微弱地疼痛起來。就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提示著我伏地魔的存在意義,雖然我盡可能忽略它。

最近伏地魔總是遙遙指向我面前的某個巫師,用那種命令的語氣又寡淡又威脅地說:“懲罰他。”

於是我下意識舉起了魔杖,但是捏住魔杖的時候沒有了上一次面對格雷伯克的那種堅定,反而非常怯懦。我不忍心看到面前這個中年巫師在我的魔咒之下尖叫痛苦,這種折磨我以前看到其他食死徒做過,但是輪到我的時候,明顯並不那麽愉悅。

“你會用的,伊芙。”伏地魔對我非常滿意:“乖女孩,你知道的。”

我梗了梗脖子,微微揚起了下巴,絲毫不懷疑如果在十秒內不做點什麽,伏地魔就會讓我發生點什麽小意外,他做得出來。

我已經被伏地魔威脅得麻木了,我覺得我老了。而且我非常理智地選擇了某些有利於我的選項。

折磨別人和折磨自己哪個更殘忍?其實都很殘忍,沒有可比性。

可是殘忍不是善良的好借口。

“鉆心剜骨!”

魔杖頂端閃爍著紅色的光束直接沖向面前的這個中年巫師,他忽然蜷縮了起了,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水,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痛苦。這讓我不由停住了手,不能再繼續下去。

我幾乎想沖到那個中年巫師身邊對他道歉。

“繼續,伊芙。”

“我有點累,主人。”我錯身朝伏地魔微微鞠躬,但是他明顯覺得我不太識時務,駁回了我的意見,直接讓我繼續。

“鉆心剜骨!”

“鉆心腕骨!”

我覺得這個男人的尖叫一點都不好聽,就好像是直直地戳在我的心肺裏一樣攪得我很難過,而且他看我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怨恨變成了恐懼。說起來很好笑,我估計是第一個讓人感覺恐懼的赫夫帕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我顫抖著雙手把魔杖垂落下來,在接下來的施咒中不斷地麻木自己的神經,魔力輸出到讓我虛脫。我幾乎需要每時每刻默念赫夫帕夫的學院精神才能不讓自己被這種高壓環境逼瘋---

我們正直,忠誠,善良,不畏艱險。

我們正直忠誠善良… …

現在我懷疑自己連第一個都做不到。

今日何其黑暗,明天也一樣黑暗,後天更是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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